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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程问答

艾萨克·阿西莫夫作品

發(fā)布時間:2023/12/9 编程问答 41 豆豆
生活随笔 收集整理的這篇文章主要介紹了 艾萨克·阿西莫夫作品 小編覺得挺不錯的,現(xiàn)在分享給大家,幫大家做個參考.
導(dǎo)讀:
  火星方式
阿西莫夫
太空船內(nèi),介于僅有的兩個房間的窄通道上,瑪利歐.艾斯特班.理奧茲就站在門口,
很不高興地看著泰德.隆正努力地調(diào)整影像控制板。隆先是順時針方向轉(zhuǎn)了轉(zhuǎn),再往逆時針
方向試了一陣。但影像仍是模糊不清。
理奧茲知道影像模糊的原因,他們已距地球太遠了,并且正面向著太陽的方向。不過他
認為隆應(yīng)該不清楚這回事。理奧茲在門口站了會兒后,低頭側(cè)身擠入了門口,如同「?!沟?
一聲地拔開瓶塞一般進來廚房。
「接下來又是什么了?」他問道。
「我想我應(yīng)該可以收到希爾德的演講?!孤≌f道。
理奧茲將他的屁股靠在桌架上,從他頭上的架上拿起一瓶錐罐牛奶,并施壓讓瓶口自動
彈開。他輕輕地搖著瓶子好讓牛奶變得暖些。
「為什么?」他說著說著,將瓶立起并大聲地吸著牛奶。
「我必需要聽?!?
「我認為你在浪費能源?!?

隆皺著眉抬頭說?!刚諔T例是允許自由使用個人影像機的?!?
「要有合理的理由?!估韸W茲反駁。
他們四目針鋒相對。理奧茲有著細長的身材,削瘦的臉頰,幾乎就是火星拾荒者的特有
典型外貌。「拾荒者」是出沒在地球與火星間的太空航道上的太空人。尖銳的淡藍色雙眼嵌
在褐色的臉上,穿著環(huán)有白色合成皮毛外翻領(lǐng)子的深色夾克。
隆看來更蒼白與瘦小,有著「爬地蟲」的特徵,即使火星人之第二代的他不能稱為一個
真正的地球人。爬地蟲指的是對地球人的蔑稱。他的領(lǐng)子內(nèi)翻,而散開著深褐色的頭發(fā)。
「你所謂的合理是什么意思?」隆不愉快地問。
理奧茲的薄唇拉得更薄了?!赶胂胛覀冞@趟都還沒賺回本錢,照這樣看來,任何的能源
流失都是不合理的?!?
隆說,「如果我們是在浪費錢的話,最好乾脆就回你的貿(mào)易站好了。反正這艘船是你管
的。」
理奧茲摸摸他臉上的胡渣,咕噥了幾句,然后轉(zhuǎn)身走向門口,他的柔軟厚重皮靴使他走
起來沒有聲響。他在門口停下來看到恒溫器,然后生氣的叫著。
「我認為已經(jīng)夠熱了,你自己以為你現(xiàn)在是在什么地方?」
「40度還不是太過分吧?!?
「對你,或許是這樣。但這里是太空,不是鐵礦坑的溫暖辦公室!」理奧茲立刻將恒溫
器調(diào)到最低?!柑柕臒岫染鸵呀?jīng)夠了。」
「廚房不會被陽光照到。」
「熱會漸漸透進來,混帳。」
理奧茲步出門口,隆一直盯著他好一會兒,然后繼續(xù)調(diào)他的影像。他沒想再去調(diào)恒溫
器。
影像還是跳動得很嚴重,但勉強還能觀看。隆從墻上拉了張折疊椅來坐,引頸期待著正
式宣言的發(fā)布。畫面上,一陣短暫的沉靜后,布幕分開了,燈光一照,鏡頭逐漸拉近那張熟
悉的蓄胡臉孔。
即使因二千萬哩間的電子風(fēng)暴所造成的收視雜音,演講者的聲音仍是令人印象深刻:
「朋友們!我的地球同胞們…」
理奧茲步進駕駛艙后,見到無線電訊號正在閃爍著。有那么一會兒,他感到有點內(nèi)咎而
手心冒汗,因為在理論上,當在值勤中時是不該任意地離開駕駛艙的,雖然所有的拾荒者都
沒有這么做。然而,若他們認為這個空間應(yīng)該是清凈的,而花個五分鐘跑去喝個咖啡,卻剛
好錯失「目標」,這將會是拾荒者們最大的惡夢了。
理奧茲打開了多頻掃描器。雖然他知道這也可以算是能源的浪費。除了在這條航道上其
它遠處太空船的回波外,太空是非常的清凈的。
他拉起無線電通訊回路,禮查.史文森的金發(fā)、長鼻影像出現(xiàn)在螢?zāi)簧?。他是往火星?
面太空船的共同駕駛。
「嘿,瑪利歐?!故肺纳瓎柡?。
「嗨。有什么新消息嗎?」
他跟史文森的下句通話間有著一秒鐘的延遲,因為電磁波傳播速度并非無限快的關(guān)系。
「我過了麻煩的一天?!?
「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我找到了一個目標?!?
「那很好呀?!?
「當然了,如果我有把它給套上。」史文森陰沉沉地回答。
「到底怎么了?」
「混帳東西,我航錯方向了!」
理奧茲知道這個時候不該幸災(zāi)樂禍,他說:「你怎么會發(fā)生這種事?」
「這都是我的錯。麻煩是因為艙殼正離開黃道面。你能想像會有一個駕駛員無法放開固
有的追尋模式嗎?我當時怎會知道?我測出了艙殼的方向,并且假定它會順著一般的軌道去
行進,如果是你不會這樣嗎?于是在推測出了與它的交點,我就沿這條線航行。但五分鐘后
卻發(fā)現(xiàn)居然跟它愈離愈遠,偵測雷達的漸弱回聲發(fā)著可怖的聲響。然后我乾脆順著它投射的
軌道去追,不過一切都太晚了?!?
「還有其他的家伙去追嗎?」
「沒有。它是離開黃道面,而且永遠會朝這個方向飄下去。但這還不是令我最厭煩的,
因那只不過是個內(nèi)殼罷了。不過我實在很不想告訴你,我到底在加速時浪費了多少噸的推進
料而徒勞地返回太空站。你或許該聽聽卡奴特是怎樣刮了我一頓?!?
卡奴特是史文森的哥哥跟夥伴。
「氣瘋了?」理奧茲說道。
「氣瘋了?他恨不得要殺了我!你知道我們已經(jīng)出航五個月卻卡在這里?!?
「我知道。」
「那你們的情形如何,瑪利歐?」
理奧茲啐了一聲?!敢簿褪沁@么多了。近兩周來收了兩個艙殼,不過我每追一個都要費
六個小時的工夫?!?
「弄到大的嗎?」
「少開玩笑了。降落弗伯斯后我才能去秤看看多重。這是我所經(jīng)歷最糟的一趟。」
「你這趟還要待多久?」
「對我而言,我們明天就可以結(jié)束了。我們也不過出來兩個月,但我卻受夠了隆?!?
由于電磁延遲對話停頓了一會兒。
史文森說:「他怎么了?我是指,隆他這個人?!?
理奧茲向身后看了一眼,他可以聽到從廚房傳來小小的影像雜音?!肝揖褪悄盟麤]辦
法。他從這次航行一開始就問了一個星期的話:『理奧茲,你為什么要當拾荒者?』我盯了
他一眼說:『為了討生活。你在想什么?』我的意思是,這算哪門子愚蠢問題呀?為什么有
人是拾荒者?
「不過,他對我說:『不是這樣子的,瑪利歐?!荒懵犓嬖V我:『你之所以是拾荒者
是因為這是火星人方式的一部分。』」
史文森說:「他這么說是什么意思?」
理奧茲聳聳肩?!肝覜]想去問他?,F(xiàn)在他正坐在那兒,聽著從地球來的超微波傳送。他
在聽一個叫希爾德的爬地蟲的演講。」
「希爾德?一個爬地蟲的政治人物,一個議員還是什么的,是嗎?」
「沒錯,至少我以為是這樣。隆一直都在做這方面的事情。他帶了大約十五磅的書上
來,都是有關(guān)地球的。你知道的,幾乎是極限的載重了。」
「呃,他還是你的夥伴。說到夥伴,我想我該回去工作了。如果我再弄丟了一個目標,
這里就會發(fā)生一起謀殺案了?!?
說著他就結(jié)束通話,而理奧茲身子往后一靠。他看著脈波掃描器上的平坦綠線,然后再
試了一下多頻掃描器。太空還是十分清凈。
他感覺好一點了。如果你身邊的拾荒者一個接著一個收進了艙殼;如果除了你以外所有
人都將名字焊在艙殼上,那么你就只有詛咒的分了。接著呢,他要設(shè)法壓抑厭惡跟隆繼續(xù)工
作。
跟隆組合是件錯誤的事情,和新手在一起總是錯誤的。他們認為他們要的是對話,特別
是隆,有著自己對火星的一套理論,而且認為火星是人類進步之偉大的新角色。這就是他們
所說的--人類的進步:火星方式;創(chuàng)造性的新生代。但理奧茲不要談?wù)撨@些,他要的是一
個「目標」,一個可以屬于他自己的艙殼。
不過實際上他也別無選擇。隆是火星礦業(yè)上優(yōu)秀與知名的高薪礦業(yè)工程師。他是??路?
主委的朋友,并且也出過一兩次拾荒的任務(wù)。在他還沒有嘗試前,你無法斷然拒絕一個人,
既使看來是多么地滑稽。為什么這樣一個有舒適工作與高所得的礦業(yè)工程師,會想要在太空
游蕩呢?
理奧茲從未過問隆這個問題。拾荒夥伴被迫太親近,反而引不起任何的好奇感,或說是
出于安全感。但是隆卻談得太多,所以他也等于回答過這個問題。
「我必需要到這里來,瑪利歐?!顾劦??!富鹦堑奈磥聿辉谟诘V產(chǎn),是在太空?!?
理奧茲曾想過有沒有可能只有自己一人出勤。每個人都說不可能。即使排除一個人必需
要睡眠或是做些私人雜務(wù)的情況外,眾所皆知,就算是短時間內(nèi),在太空中單獨一人將造成
情緒上無法忍受的沮喪。
而伴隨一位夥伴使得六個月的旅程可能成行。一批固定的船員當然更好,但沒有拾荒者
能在一趟任務(wù)里付得起這種費用,推進料是最主要的開銷!
就算兩個人都覺得太空不好玩。通常你要在每趟旅程換個夥伴,然后你可以找跟某人搭
檔得久一點??纯炊Y查和卡奴特的例子,因為是兄弟,所以在每五到六次旅行就會搭配在一
起。每次當他們又成為搭檔,經(jīng)一周后就是火氣上升,互相敵對了。
好啦,現(xiàn)在太空清凈了。如果理奧茲回廚房跟隆拌個嘴,他會覺得好過些。他也可以就
此顯示他是個太空老手,能夠隨時處理太空的突來狀況。
他站起來,走了三步,到了連接這兩個房間的短窄的走廊上。
理奧茲再度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隆還是專注在那斑駁的螢?zāi)簧稀?
理奧茲很不高興的說:「我剛把恒溫器調(diào)高了。如果我們兩人共用就不算太浪費了。」
隆點了點頭?!溉绻阆矚g的話。」
理奧茲有點遲疑地向前進了一步。太空很清凈,所以管它的雷達跟掃頻器的綠線。他說
道,「那個爬地蟲都在說些什么?」
「大部分是有關(guān)太空旅行的歷史。雖然是老生常談了,但他表達得不錯。他用了彩色動
畫、照片、老紀錄片跟其他一堆輔助的設(shè)備。」
當隆在解釋時,螢?zāi)簧系哪莻€蓄胡的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太空船的側(cè)面圖。紅點標
著彩圖上太空船的各個部分,希爾德的聲音再度出現(xiàn)。他介紹著太空船的貯藏室、質(zhì)子微反
應(yīng)堆、類神經(jīng)機械電路……
接著希爾德重現(xiàn)于螢?zāi)磺??!傅@只是太空船的艙頭而已。是什么推動了它?什么力量
讓它脫離地球?」
每個人都知道答案,不過希爾德的演講有著一股魅力,使得太空船的推進似乎成了不為
人知秘密一般。即使理奧茲也感到某些懸疑,雖然他生活中的大半都花在太空旅行上。
希爾德繼續(xù)說道:「科學(xué)家用幾個不同的名詞,有人稱它為作用力與反作用力定律,有
人稱之為牛頓第三定律,還有人稱之為角動量守恒。但實際上不需要管這些名詞,我們可以
用我們的常識。當我們游泳時,我們將水往后撥就能前進。當我們走路時,腳向地面推就能
前進。當我們駕著旋轉(zhuǎn)飛機,我們將空氣往后推也就可以向前飛行。
「除非有東西向后推,就無法向前移動。這就是一則古老的規(guī)律:『你不能無中生
有?!?
「現(xiàn)在想像飛離地球的上萬頓的太空船。要能升起,就要有東西向下移動。因為太空船
非常重,就要有相當大量的物質(zhì)向下移動。事實上,沒有太空船能有如此巨大的空間來容納
這些物質(zhì)。我們需要有種特別的設(shè)計來推動它?!?
希爾德再次消失而太空船的圖片又出現(xiàn)。太空船漸漸縮小而有個截狀錐體從后浮現(xiàn)。圖
片上打出了幾個淡褐色的字:被拋出的物質(zhì)。
「但是現(xiàn)在,」希爾德道,「太空船的總重是有增無減。你就必需要有更愈來愈大的推
力了?!?
太空船縮得更小,而另一個大的船殼出現(xiàn),而后又是一個更大的船殼加入了畫面。船身
平移,艙頭在螢?zāi)簧闲纬闪艘粋€閃亮的紅點。
理奧茲說:「白癡,在教幼稚園呀。」
「至少對他的聽眾來講不是這樣子,瑪利歐,」隆回答?!傅厍虿皇腔鹦恰T诘厍蜻€有
十億以上的人沒有真正見過太空船;也不知道太空船的基本知識。」
希爾德又說:「當這個最大的船殼的物質(zhì)用完后,這船殼就會分離,然后拋離船身?!?
畫面上最大的船殼松開,然后游出螢?zāi)环秶?
「接著第二個船殼也是這樣,」希爾德道,「然后,如果是長途旅行,最后一個也發(fā)射
出去了?!?
太空船只剩下一個紅點,消失在太空中,而三個船殼飄浮移動著。
希爾德說:「這些艙殼代表著十萬噸的鎢、錳、鋁和鋼。他們從此就永遠自地球消失
了。而拾荒者環(huán)繞著火星,在航道上等待著,等著把這些拋出的艙殼網(wǎng)著然后作上標記,帶
回火星去。而百分之一的利益也沒給地球。他們這是野蠻的行為,捕來的艙殼就屬于發(fā)現(xiàn)的
那艘船所有。
理奧茲說道,「我們是冒著生命的危險去探索。如果我們不去撿拾它,那也沒人會去這
么做。地球又有什么損失可言?」
「你要知道,」隆說道,「他不過是在說從地球上流出的,卻給了火星、金星和月球罷
了。這也算是一種損失吧。」
「他們也有得到報償。我們的鐵礦產(chǎn)量是年年增加的?!?
「但大部分還是用在火星上。如果你相信他顯示的,地球已經(jīng)投資了二千億元在火星開
發(fā)上,卻只有五十億元的鐵礦獲利。而對月球投資五千億元,回收了不過二百五十億元價值
的錳、鈦、跟各類的輕金屬。對金星則是花了五十億元卻毫無所獲。這就是地球上納稅者真
正關(guān)心的--稅金外流,毫無收入。」
當他說著說著,螢?zāi)怀霈F(xiàn)了火星航道上拾荒者的圖片;乘著猙獰太空船的短小精悍家
伙,套著翻轉(zhuǎn)的空殼,把它給拉進來,然后在上面標上「火星財產(chǎn)」的字樣,丟到弗伯斯上
去秤重。
又是希爾德的聲音:「他們告訴我們說最后會將這些花費都回報給我們。最后!我們不
知道何時那天才會來臨。一百年后?一千年后?一萬年后?「最后」是吧,讓我們假定真有
這么一天會還給我們那些金屬。有這么一天他們能自己種出自己的食物,使用他們自己的能
源,而且能獨立生存下去。
「不過有一項是他們永遠還不了的,即使上億年后。那就是水!
「火星只有一點點的水,因為它太小了。水星沒有水,因為它太熱了。月球也沒有,因
為它又小又熱。所以地球不僅要供應(yīng)太空人的飲用和清潔用水,他們的工廠,以及他們所宣
稱正在設(shè)立的水耕植物廠--另外還有百萬噸拋棄掉的水。
「太空船用的是什么推進力?他們向前加速時所丟掉的是什么物質(zhì)?曾經(jīng)是用爆發(fā)時所
產(chǎn)生的氣體,但那實在過于昂貴。后來質(zhì)子微反應(yīng)堆發(fā)明了--一種便宜的能量源,可以在
高壓時將任何液體加熱成氣態(tài)。什么是最便宜且最豐富的液體?當然了,就是水。
「每當一艘太空船要離開地球時要攜帶一百萬噸的水--注意,不是磅,是噸。就只是
為了在太空中加速或是減速。
「我們的祖先們瘋狂、任意地燃燒地球上的石油。他們不顧一切地破壞了煤層。我們就
此而輕蔑且責(zé)備他們,但至少有一項是好的--他們認為需求持續(xù)增加,替代品將會被發(fā)
現(xiàn)。然而他們是正確的。我們現(xiàn)在有浮游生物農(nóng)場跟質(zhì)子微反應(yīng)堆。
「但是卻沒有任何東西能取代水。沒有!將來也不可能有。而當以后我們的子孫見到我
們在地球上所自己造成的沙漠,他們會怎么想?當乾旱發(fā)生且一直擴展……」
隆向前關(guān)掉影像機。他說:「真令我覺得奇怪。這個過慮的混帳白癡--到底怎么
了?」
理奧茲很不愉快地站起來?!肝以撊タ粗走_了。」
「去它的雷達?!孤∫舱酒痣S著理奧茲走狹窄的走廊,然后站在駕駛艙內(nèi)?!讣偃缦?
德真的要解決,假如他有勇氣去面對真正的問題--哇!」
他也看到了。雷達顯示是A級,嗶嗶聲響發(fā)得就像是獵犬正在追逐它的機械野兔。
理奧茲一直喋喋不休念著:「太空明明就很清凈,我說過的,很乾凈??丛诨鹦堑拿孀?
上,泰德,不要杵在那里??纯茨阌袥]有辦法用可視范圍將它標定。」
由近廿年的拾荒者經(jīng)驗,理奧茲很熟練的動作著。他們有兩分鐘的距離。然而,想起史
文森剛剛的體驗,他量了一下傾斜角度以及徑向速度。
他向隆吼著:「徑度1.76。你絕不能搞丟,老兄?!?
隆屏住呼吸調(diào)整游標。「離太陽只有半個徑度,它只有新月光照的狀態(tài)。」
他盡可能地增加放大倍率,看著它從一個小光點,逐漸顯現(xiàn)出它自己的形狀。
「我現(xiàn)在就要開始了,」理奧茲道?!肝覀儾荒茉偻蠒r間?!?
「我抓到了。我抓到了?!闺m然放大倍率還沒能顯現(xiàn)出它的完整形狀,但隆已經(jīng)可以看
出那個閃滅的光點,隨它的自旋而照過艙殼的各個截面。
「繼續(xù)。」
從噴射口射出的物質(zhì),經(jīng)遠處的陽光一照,使得在太空船行經(jīng)過的軌跡上留下了閃亮霧
狀的顆粒??恐鴶?shù)次的修正,太空船朝向與艙殼正交的方向前進。
「目標就像彗星一樣向遠日點行進!」理奧茲吼道?!改窃撍赖呐赖仫w行員故意的。我
發(fā)誓會去找他們……」
他一邊咒罵一邊粗暴地踩著踏板,使得椅子座墊一直往后移動,擠得隆快無法抓著護
欄。
「當心點?!顾萃欣韸W茲。
但理奧茲還是只專心在雷達上?!溉绻阕ゲ蛔〉脑?#xff0c;老兄,回火星去吧!」噴射物持
續(xù)地拋向船后發(fā)光。
通訊無線電突然響起。隆設(shè)法擠身向前去調(diào)整好頻道。而螢?zāi)簧铣霈F(xiàn)的是盯著他們的史
文森。
史文森叫道:「你們這群該死的家伙要到哪里?你們再十分鐘后就會進入我的區(qū)域
了?!?
理奧茲說:「我正在追一個艙殼?!?
「在我的管區(qū)?」
「那是從我這里抓到的,反正以你現(xiàn)在的位置也追不到。關(guān)掉通訊,泰德。」
太空船隆隆地疾駛過太空,然而這隆隆巨響只有在船艙內(nèi)才聽得到。理奧茲關(guān)掉引擎使
得隆的身子向前傾倒。突如其來的寧靜,卻讓耳鳴的聲音大過方才的噪音。
理奧茲道:「好了,讓我看一下影像。」
他們同時瞧著。船殼是個完整的截圓錐形,緩緩地旋轉(zhuǎn)飄過眾星之間。
「真的是A級艙殼,太好了?!估韸W茲很滿意。他想,一個巨型艙殼,這會讓其他人臉
色發(fā)黑?!?
隆說:「掃描器又測到了另一物體。我想應(yīng)該是史文森來找我們了?!?
理奧茲看都不看?!杆麄冏ゲ坏轿覀兊摹!?
艙殼愈來愈大了,布滿了整個螢?zāi)弧?
理奧茲握著射網(wǎng)操縱桿,作了些小角度微調(diào),設(shè)定了張網(wǎng)配置。他用力一拉,快速地放
開。
有那么一會兒,沒什么事發(fā)生。然后在螢?zāi)簧?#xff0c;出現(xiàn)了射出了蛇行般的金屬繩纜。繩纜
接觸到目標,不過并沒有像蜘蛛網(wǎng)般攫著。千噸的艙殼仍是照它的旋轉(zhuǎn)動量移動。繩纜所作
的只是用強大磁場將它給減速。
一條又一條繩纜射出,理奧茲似乎忘了能源的浪費問題。
「我一定要抓到!看在火星的面子上,我一定要抓到!」
用了五六條繩纜,他總算停止了。艙殼的轉(zhuǎn)動能量轉(zhuǎn)換成熱量,從他們船內(nèi)的偵測表可
以測到愈來愈強的熱輻射。
隆說:「你要我出去將它鉻上我們的記號嗎?」
「幫我整裝。如果你不愿意的話你可以不去,因為這是在我輪值時的責(zé)任。」
「我并不介意?!?
隆爬進了他的太空衣,走出艙門口。這的確是在這場游戲中最新奇有趣的事了,他算算
這是第五次穿著太空裝到太空中來了。
他沿著最近的一條繩纜,一手接著一手攀爬過去,透過他的手套感到網(wǎng)纜隨著他的行進
而振動。
他將他們的編號燒在艙殼的光滑金屬面上。在太空中,鋼鐵表面一點都不會被氧化變
質(zhì)。它只是被熔掉與蒸發(fā),被能量束給燒成灰色的顆粒表面。
隆游回太空船。
一當進入船內(nèi),頭盔馬上凝結(jié)出白色厚厚的霧。他脫下了頭盔。
他首先聽到的是史文森的從通訊無線電,傳來的狂怒聲音:「…直接向委員會告發(fā)。他
媽的,你不遵守規(guī)矩!」
理奧茲向后一躺,一點也不惱的模樣。「聽好,它首先在我的區(qū)域出現(xiàn),我是第一個發(fā)
現(xiàn)的,然后才追著它到你的區(qū)域來了。你也沒辦法在你的區(qū)域內(nèi)抓到。就是這么一回事--
你回來了,隆?」
他關(guān)掉了通訊。
通訊信號仍在作響,使得他有點光火,不過還是不理它。
「他要去向委員會報告?」隆問道。
「別理他。他不過是出于無聊罷了,而且也不會真的有這個意思。至于你覺得我們的那
只獵物如何呀?」
「非常好。」
「非常好?簡直棒極了!等一下,我要做個回轉(zhuǎn)?!?
側(cè)面的噴射器噴了一些氣體,然后太空船身就繞著艙殼慢慢的旋轉(zhuǎn)。艙殼被他們拖著行
駛。再過三十分鐘,他們就可以結(jié)束了。隆查了埃弗梅理斯表,標出了戴摩斯衛(wèi)星的位置。
經(jīng)過精密計算,金屬繩纜釋放了它的磁場,然后將艙殼朝切線軌道拋出。過個一兩天,
艙殼就會到火星衛(wèi)星上的艙殼儲存場去處理。
理奧茲看著它漸飄漸遠,他感覺好極了。轉(zhuǎn)向隆說:「這是我過得最好的一天。」
「那么關(guān)于希爾德的演講呢?」隆問。
「誰?什么事?噢,那個呀。聽著,如果我沒事就去煩惱那些該死的爬地蟲怎么說,我
都不用睡覺了。忘了吧?!?
「我不認為我們可以忘掉這回事。」
「你這神經(jīng)病。不要煩我好嗎?去好好睡一覺吧。」
泰德.隆心情輕松地望著寬廣的主要大道。雖然火星主任委員宣布拾荒行動暫緩,所有
太空船被迫返港已有兩個月了,但是那些回憶仍然使隆感到非常愉快。而作出暫緩決定的部
分原因應(yīng)該是地球?qū)λ摧敵雠浣o的問題上,不過隆的臉上并未顯出不滿之意。
大道的天光板,用著亮藍色的涂料,或許是在給人一種以前地球天空的印象吧,泰德并
不十分確定。從窗口透出來的光,照耀著四周的墻壁。
在嘈雜的交通與來來往往的行人腳步聲后,他可以聽到穿鑿火星地殼新坑道的間歇炸裂
聲。他的一生中都伴隨這種炸裂聲響。在出生的時候,他現(xiàn)在所走的馬路還是個大巖塊。城
市從以前就一直成長,而且將持續(xù)發(fā)展下去--如果地球愿意支持的話。
他在一個街角轉(zhuǎn)彎,到了一條比較小且昏暗的街上,每家店面購物窗里一排排的燈光,
彷佛在指示著往公寓的路。購物的人以及車輛,都讓路給在慢跑的人,以及那些逃避母親晚
餐召喚的小孩子。
后來想到,隆差點忘了社交禮儀,于是回頭走向街角的水源供應(yīng)店。
他遞出了水壺說,「裝滿?!?
肥胖的店主旋開了壺口,瞇眼望了壺口。他搖晃了一下,「剩下不多羅?!苟阎θ菡f
道。
「嗯?!孤⊥獾貞?yīng)著。
店主握著壺頸,小心地將注水管口對準后把水注入,水標振蕩上升。最后他旋緊壺蓋還
給他。
隆付款取回水壺,滿意地感到其重量,掛回他的腰上。通常去拜訪別人家庭時都要將水
壺給裝滿。雖然現(xiàn)在的年輕小夥子不盡然理會這套,但這例外還是不多見的。
他走進了第廿七街,爬了一小段階梯,正準備按下電鈴時卻停住了。
房里面的聲音聽得很清楚。
其中一個是有點尖銳的女人聲音:「對你跟你的那群拾荒者同伴們當然是無所謂,不是
嗎?我還真該謝謝你一年之中有兩個月待在家里。噢,其實應(yīng)該只陪我一兩天就足夠了,然
后再去做你的拾荒工作。」
「我現(xiàn)在會待在家里較久一些了,」另一是男人的聲音?!付@是工作啊。看在火星的
份上,放過我吧,朵拉。他們就快到了?!?
隆決定在外面再等會兒。讓他們有個將話題帶到緩和點的機會。
「我管他們要不要來?」朵拉反駁。「就讓他們聽到又怎樣?我還要讓火星主委將這暫
緩令永遠的執(zhí)行下去。你聽到?jīng)]有?」
「那么我們將如何過活?」男人提高了音量?!改愀嬖V我呀。」
「我當然可以告訴你。你可以在火星上找份合適的,受人尊敬的工作,就像其他的人一
樣。我是這棟公寓中唯一的一個拾荒者寡婦。我就是一個寡婦。我還比真正的寡婦更糟,因
為我如果真的是寡婦,我至少還可以去嫁給別人。你說話呀?」
「我沒什么好說了?!?
「哦,我知道你心里想說什么。現(xiàn)在你聽好,狄克.史文森--」
「我只能說,」史文森大吼,「為什么拾荒者通常都不結(jié)婚了?!?
「你早就不該了。我已經(jīng)受不了每個鄰居都同情我、對我裝著副笑臉、然后問我說你何
時會回來。這里其他人是礦業(yè)工程師、管理人員、以及隧道工人。至少隧道工人的妻子還有
像樣的家庭生活,她們的小孩也不會像是在浪人似的環(huán)境中長大。彼得也會有個父親……」
似乎另一個房間傳來個細微的童聲。「媽,什么是浪人?」
朵拉提高著嗓門,「彼得!你專心去做你的作業(yè)。」
史文森輕聲道,「在小孩面前我們這樣子爭吵不太好,將來他心中對我會留下一些不好
的影響?!?
「好好待在家里然后教他功課,才是好的影響?!?
彼得的聲音又響起?!笅?#xff0c;我長大后也要當一個太空拾荒者?!?
接著是一陣慌張的腳步聲?!笅?#xff01;媽!放開我的耳朵!我又沒做什么壞事?」急促的呼
吸后是一片沉靜。
隆抓著這個機會。他用力的按下電鈴。
史文森打開了門,雙手理了理頭發(fā)。「嗨,泰德,」語氣和緩地向他招呼。然后大叫,
「朵拉,泰德來了?,斃麣W呢,泰德?」
隆回答,「他一會兒就來了?!?
朵拉是個嬌小、黝黑、高鼻的婦人,褐色頭發(fā)從她的額頭垂下。她正匆匆地從隔壁房里
走出來。
「嗨,泰德。你吃飽了嗎?」
「吃飽了,謝謝你。我希望沒有打擾到你們。」
「一點也不,我們幾年前就完事了。來杯咖啡嗎?」
「最好不過了?!固┑陆忾_他的水壺遞給他們。
「噢,你太客氣了。我們有足夠的水?!?
「這事我堅持?!?
「好吧,那就--」
她回到了廚房,從閣上的門縫邊,隆瞥見了他們的盤子放在"潔碗機″里。號稱是「超
省水的自動洗碗機,在一瞬間就能吸收油漬跟污垢。一盎司的水最多可清洗八平方尺的碗盤
面積,讓你的碗盤潔白乾凈,而且不浪費任何一滴水……」
潔碗機回轉(zhuǎn)的嗡嗡聲,將隆的心帶入了那段演講的回憶里。他說道,「彼得還好吧?」
「很好,很好。那個孩子現(xiàn)在升上四年級了。你知道我并不常能見到他。老兄,我上次
回來時他對我說……」
這些對談保持了一會兒,而且郁悶的父母一提起小孩子的事情,心情就隨之開朗起來
了。
門鈴信號一響,瑪利歐進來了,不過卻是皺眉含怒的臉孔。
史文森很快地走向他?!嘎牶?#xff0c;不要再談?wù)撟窖a艙殼的事了。朵拉還記得上次你跑到我
的管區(qū)弄到一個A級艙殼的事,而且她對此還耿耿于懷。」
「誰要跟你談那件事?」理奧茲脫下毛皮夾克,將它丟到椅背上然后坐下。
朵拉推門走出來,看到新來的客人,堆出一臉微笑,「嗨,瑪利歐,你也要來杯咖啡
嗎?」
「好啊?!顾f道,并自動地摸摸他的水壺。
「用我?guī)淼乃?#xff0c;朵拉,」隆說著,「算他欠我的。」
「好吧。」理奧茲回道。
「發(fā)生什么事了嗎?」隆問道。
理奧茲沈重地說道,「說吧,說你告訴我的那一套。一年前當希爾德的演講時,你告訴
我的。說吧?!?
隆聳聳肩。
理奧茲說道,「他們設(shè)定了配額。十五分鐘前他們做的決定。」
「呃?」
「一趟行程分配五萬噸的水。」
「什么?」史文森大吼,「你根本無法用五萬噸離開火星!」
「這就是結(jié)論。簡直是故意找碴,以后沒有拾荒工作了?!?
朵拉端著咖啡走出來,然后將杯子擺好在每人面前。
「剛剛說什么沒有拾荒工作?」她用力地坐下而史文森則無力地看著。
「這是說,」隆說道,「他們限制我們在五萬噸的推進料用水,也就是意謂著我們不可
能再出航了。」
「噢,那有什么大不了的?!苟淅p啜了一口咖啡且快樂的笑著?!溉绻銈冃枰业?
意見呢,我覺得這是件好事?,F(xiàn)在正是各位拾荒者能在火星上找份安定的工作。我說真的,
以后總算不用再往太空中到處跑了……」
「拜托,朵拉?!故肺纳f著。
理奧茲不耐地嗤鼻一聲。
朵拉提了提眉毛,「我只不過是表示我的意見?!?
隆說道,「請直說無妨。但是我想說一些話,五萬噸只不過是末節(jié)。我們知道地球--
或者保守說是希爾德一黨--以水資源運動來獲得政治利益,所以我們處于很糟的狀況。我
們要不就用什么方法,要不就大家一起結(jié)束了,是嗎?」
「是呀。」史文森回答。
「但問題是如何去做,是嗎?」
「如果只是去取水的話,」理奧茲突然插入說,「你們知道只有一種方法了。如果爬地
蟲不給我們水的話,那我們就自己拿。并不是因為他們的父親和祖父沒種離開他們的行星,
水就屬于他們的。水是屬于各處的人們的,水也是我們的。我們有權(quán)利取用?!?
「那你怎么去取水呢?」隆問道。
「簡單!地球上有一大片海洋的水。他們不可能每平方哩設(shè)個警哨。只要我們想要,我
們可以在黑暗半球降落,裝滿我們的水艙,然后揚長而去。他們?nèi)绾巫柚刮覀?#xff1f;」
「有六七種方法,瑪利歐。你在太空中如何去標定十萬哩遠的艙殼呢?只不過在太空中
一個薄薄的金屬殼?怎么辦到的?用雷達。你以為地球上沒有雷達嗎?你以為當?shù)厍蜃⒁獾?
我們想要盜水時,他們不會設(shè)立雷達網(wǎng)來偵測降落的太空船嗎?」
朵拉輕蔑地打斷談話,「我告訴你,理奧茲。我的丈夫不會為了維持拾荒而跟你去盜水
的?!?
「不只是拾荒,」理奧茲說,「下次他們要限制其他東西了。我們現(xiàn)在就要阻止他
們。」
「不過我們也不需要他們的水,」朵拉說道,「我們這里不是月球或金星。我們從極地
冰帽獲得我們所需要的用水。這棟公寓每間都有水龍頭,而且這一區(qū)的公寓也都有?!?
隆說道,「家庭用水只是其中最小的一部分。礦場需要用水,而且我們的水耕食物水槽
該怎么辦?」
「沒錯,」史文森附和「水耕食物水槽怎么辦,朵拉?那要用大量的水,而現(xiàn)在正是我
們準備要自己耕種新鮮食物,而不是再靠地球運來那討厭的濃縮食品了?!?
「你聽聽他說什么?!苟淅Z中帶刺?!改阒朗裁唇行迈r食物?你又沒吃過。」
「我比你想像的吃得更多。你還記得我上次帶給你的胡蘿卜嗎?」
「噢,那是多么的可口羅?如果你問我,我寧可選擇原質(zhì)肉類,而且比較營養(yǎng)。那也只
不過是現(xiàn)在流行新鮮蔬果,因為他們對水耕食物提高稅率。而且,那些玩意最后還是會消失
的?!?
隆說道,「我不這么認為。至少,不是因它自身的緣故。希爾德可能會是下屆的環(huán)輿總
裁,而事情會變得更糟。如果他們也縮減了食物的運送,那么……」
「那么,」理奧茲大聲說道,「我們要怎么辦?我還是認為去搶吧!自己去搶水過來就
是了!」
「我還是跟你說不能這樣做,瑪利歐。你看不出來你的建議也是地球的方式,地球人的
方式?你還是要維持火星連往地球的臍帶。你不能看出火星的方式嗎?」
「不能,我沒辦法。你告訴我吧?!?
「我會的,如果你愿意聽的話。當我們談到太陽系時,想到的是什么?水星、金星、地
球、月球、火星、弗伯斯以及戴摩斯。就是這些--七個星體而已。但這還不代表著太陽系
的百分之一。我們火星正在其他百分之九十九的邊緣。在這之外,更遠離太陽的地方,還有
無法想像的豐富水源?!?
其他人都盯著他。
史文森很不確定地說,「你是指木星和土星上的冰層嗎?」
「并不需特別指明,但你必需承認,那里的確有水。一千哩厚的水是很大的水量?!?
「但是那都被一層氨…或是其他什么東西給履蓋住了,不是嗎?」史文森問道,「而
且,我們無法在主行星上登陸。」
「我知道,」隆回答,「但我還沒說這就是答案。外面不只是有主行星而已。小行星和
衛(wèi)星如何?維絲塔是個外徑二百哩的小行星,而且有大塊的冰塊。土星的一個月亮幾乎都是
冰,那又如何呢?」
理奧茲說道,「你有沒有在太空待過,泰德?」
「你知道我有。為什么這樣問?」
「當然,我知道,但是你講話還是跟爬地蟲一樣。你有沒有考慮過距離的問題?火星到
最近的小行星帶平均相距一億二千萬哩。那是金星-火星跳躍距離的兩倍,你也知道沒有金
-火航道是作一次跳躍飛行的。大家通常是在地球或月球暫停一下。另外,老兄,你以為人
能在太空中待多久?」
「我不知道。你的極限是多久?」
「你知道極限的。你不需要問我,是六個月。這是手冊上的資料。六個月后,如果你還
待在太空中,你將成為精神病患者。對吧,狄克?」
史文森點點頭。
「而且這還只是到小行星帶,」理奧茲繼續(xù)道,「從火星到木星要三億三千萬哩,到土
星是七億哩。怎么有人能航行到這種距離?假設(shè)你能用標準速度,甚至,你能以每小時二百
公里的速度,那么你要花--讓我們算算看,加上加速與減速所耗的時間--大概到木星要
六到七個月,而土星要將近一年。當然啦,理論上你可以將速度拉到每小時一百萬哩,但是
你從哪里弄到這么多水來推進?」
「哇噢,」一個小小的聲音從張有黑黑鼻子與圓圓眼睛的臉里發(fā)出,「土星呀!」
朵拉回轉(zhuǎn)她的椅子,「彼得,立刻回你的房去!」
「噢,媽!」
「別跟我撒嬌?!顾玖似饋?#xff0c;然后彼得就溜回去了。
史文森說道,「嗯,朵拉,你為什么不去陪他一會兒呢?如果有人在這邊講話,他就很
不容易專心作功課的?!?
朵拉不屑地哼了一聲,「我就是要待在這里直到了解泰德.隆在想些什么。我可以告訴
你我并不喜歡你所說的。」
史文森緊張地說,「呃,別管木星或土星了。我知道泰德不是這個意思。但是關(guān)于維絲
塔的主意還不錯。我們可以在十到十二個星期內(nèi)到那達。外徑兩百哩,那有四百萬立方哩的
冰塊哩!」
「那又怎樣?」理奧茲說,「我們?nèi)绾翁幚砭S絲塔?開采冰塊?架設(shè)采礦機械?嘿,你
知道這要花多久的時間。」
「我講的是土星,不是維絲塔。」隆說道。
理奧茲轉(zhuǎn)頭向無人的地方抱怨,「我告訴他有七億哩,他竟然還是一直講個不停。」
「好吧,」隆說道,「能不能告訴我你是從哪里知道我們只能在太空中待六個月,理奧
茲?」
「這是常識,白癡!」
「因為這是在"太空航行手冊″中所寫的。而那是從地球上的飛行員跟太空人的實驗
中,由地球上的科學(xué)家所編輯出來的資料。你還是用地球的方式思考,你能不能用火星方式
來想想看。」
「火星方式可以說是火星人的,但他終究還是人類?!?
「你怎么如此的盲目?你曾有多少次跟你的夥伴在太空中連續(xù)待得超過六個月?」
理奧茲回答,「那是不一樣的。」
「因為你是個火星人?因為你是個專業(yè)的拾荒者?」
「不,因為我們不是作長途旅行。只要我們想要,可以馬上回到火星?!?
「但是你并不想要,這就是我的重點。他們地球人的大型太空船里有許多膠卷書藉,十
五個船員加上旅客。然而,他們也最多也只能待上六個月?;鹦鞘盎恼邆冎挥幸凰覂蓚€房間
的太空船,再加上一名夥伴,但是我們卻可以留在太空中停留六個月以上?!?
朵拉說道,「我認為你是想在太空船中待個一年到土星去。」
「為什么不行,朵拉?」隆說道,「我們作得到。你不認為如此嗎?地球人沒辦法。他
們有個真實的世界,他們有開放的天空和新鮮的食物,可以獲得他們所需的空氣跟水。搭乘
太空船對他們來講是件可怕的改變。就是因此使他們無法待上六個月。而火星人一直都是生
活在太空船上。
「火星就是--一艘太空船。這是一艘有著五萬人生活在四千五百哩寬房間的巨型太空
船。我們的世界封閉如太空船一般。我們呼吸著包裝過的空氣,喝著包裝過的水,并且這些
都再純化后循環(huán)使用。在船上我們也同樣吃著配給的食物。所以當我們登上太空船時,我們
仍舊進入我們?nèi)粘I畹氖澜?。若我們愿?#xff0c;我們可以待在船里超過一年?!?
朵拉說道,「狄克,你也是嗎?」
「我們都可以?!?
「狄克不可以。我想你們都可以,泰德.隆,還有這位艙殼小偷-瑪利歐,在討論著一
年期的旅游活動。你們都還沒結(jié)婚,但狄克不是。他有老婆跟小孩,這對他已經(jīng)夠了。他可
以在火星上找個固定的工作。老天呀,如果你們到了土星卻沒有找到水的話,你們怎么回
來?就算有,你們也沒有食物了。這是我聽過最荒唐的事情了?!?
「不,聽好,」隆很慎重地說,「我已經(jīng)想過了。我跟??路蛑魑勥^了,他會幫助我
們。但是我們必需要有船和人,我沒辦法弄到這些。那些人根本不會聽我的,因為我是菜
鳥。你們兩個人是頗有名氣的老手。如果你們能幫我的話,就算你們自己不去,只要你們能
告訴大家這種想法,募集到自愿者……」
「首先,」理奧茲沒好氣地說,「你還要跟我們講清楚許多地方。一當我們到達土星,
水在哪里?」
「這就是美妙之處,」隆說道,「這就是為什么要到土星去的原因。水就在那兒到處飄
浮讓我們?nèi)ツ??!?
當漢米許.??路騽倎淼交鹦菚r,沒有所謂的火星人。然而現(xiàn)在有大約兩百多名嬰兒-
-第三代的火星人,其祖父輩們已在火星上出生。
當他還是十幾歲的少年時,火星上不過是一些密封隧道所連接的地面太空艙而已。經(jīng)過
這些年來,他目睹了建筑物的立起與成長過程,向上延展入那薄薄的大氣層中。他看到了大
型物資儲倉,成長至其吞吐量可以提供太空船的補給。他看到了礦坑從一無所有,成長為穿
入火星地層的大礦坑。而火星的人口從一開始的五十人,成長至今日的五萬人。
這些悠長的回憶--火星,以及那些早年他在地球上日子的模糊印象,讓他不由得自覺
自己已經(jīng)老了。他的訪客幫他帶來地球的一些圖片,讓他回憶起幾乎已淡忘的,那個溫和、
猶如母親懷抱的世界。
那位來訪的地球人好像才剛自母親懷里走出來一般。不高、不瘦,實際上根本就是肥
胖。黑色的卷發(fā),蓄著小胡子,以及粗糙的皮膚。他身著盡可能的合適與新穎的服飾。
桑柯夫穿的衣服是火星制造的,耐用與潔凈,但卻不合時尚。他有著強烈的外型輪廓,
蒼白的頭發(fā),當他談話時明顯的喉結(jié)上下起伏。
那位地球人叫米隆.狄格比,地球最高評議會中的議員。而??路騽t是火星主任委員。
桑柯夫說道,「這實在讓我們很麻煩,議員先生。」
「我們大部分人也是一樣,主委。」
「嗯,是嗎。說實話,我真的無法理解。當然羅,你知道雖然我在那兒出生,但是我就
是不清楚地球的方式?;鹦巧系纳钍制D苦,議員先生,請你必需要了解這點。商船要幫
我們運來食物、原料,我們才能過活。所以船內(nèi)沒多少空間帶來書藉與新聞片。甚至影像資
訊也無法傳到,除了那些一個月前從地球上發(fā)來的舊聞,而且大家也沒空去聽。
「我的辦公室里有行星通訊周刊膠卷。通常我也沒時間去注意它。或許你可以稱我們都
是鄉(xiāng)野鄙夫,倒也沒錯。每當這類事情發(fā)生,我們只能無助的彼此相望罷了。」
狄格比說道,「你不會是指你們火星上的人都沒聽過希爾德的反火星活動吧?!?
「不,當然不能這樣說。有個年輕的拾荒者,是我一位死于太空的朋友之子。」??路?
困惑地搔著他的脖子,「他有閱讀地球歷史與研究的興趣。他在太空中收到了希爾德的影像
廣播。讓我困擾的就是希爾德所講的浪費者理論。
「那個年輕人就是為此來找我。自然地,我并不是非常認真的看待這回事。后來我拿通
訊周刊看了一會兒,但是卻沒有討論到多少關(guān)于希爾德的主張,好樣分析這些理論看來是十
分可笑的?!?
「是的,主委,」狄格比說道,「從一開始整件事就像是在開玩笑?!?
??路?qū)⑺耐壬煜蛞贿叾蠼煌?。「就我而言現(xiàn)在仍像是在開玩笑。他的論點是什
么?我們會將水給用完。他有嘗試去看其他的解釋嗎?我這里全部都有,是委員會上次帶來
給我的。
「現(xiàn)在在地球上約有四億立方哩的海水,而每立方哩的水重四十五億噸。這是個很大的
數(shù)量?,F(xiàn)在我們使用這其中的一些來作太空飛行。大部分我們拋掉的部分是在地球的重力場
中,而這意謂著拋掉的水會自己尋它的途徑回到海洋中。希爾德根本沒弄清楚。當他指稱一
趟飛行要耗費一百萬噸的水,他根本在胡扯。其實才不到一萬噸。
「假設(shè),現(xiàn)在我們一年有五萬次的飛行。當然,這個數(shù)字是夸大了。但就讓我們作這樣
的假設(shè),我想將來的次數(shù)應(yīng)該會成長。在這種狀況下,一年要花掉一立方哩的水。這是說,
在一百萬年內(nèi),地球只會損失"千分之廿五″的總水量!」
狄格比攤開雙手,然后無力地放下?!钢魑壬?#xff0c;星際聯(lián)盟已曾用過你剛提出的數(shù)據(jù)來
駁斥希爾德的活動,但是你卻無法用冷冰冰的數(shù)字去對抗巨大的熱烈情緒。希爾德這家伙發(fā)
明了『浪費鬼』的新名詞。而且漸漸地讓人產(chǎn)生了不言可諭的印象:一群殘忍的集團,虎視
耽耽地覬覦地球資源的壞蛋。
「政府被他指控跟地球外組織掛鉤,指控國會議員被他們贊助,指控媒體被他們擁有。
但很不幸的,一般人民卻都相信有這回事。他太了解了人們對地球資源保護的自私心態(tài)。他
太清楚在『危機時代』發(fā)生了什么事,像是地球石油跟土壤荒蕪的情形。
「當一個農(nóng)夫遇到乾旱,他跟本不管你們飛行一次所耗費的水量,對地球來講不到大霧
里的一顆小水滴。希爾德給了他一個可以咒罵的對象,聊以獲得在旱災(zāi)中的心里慰藉。他不
會放棄這么好的一個意識形態(tài)買點的?!?
桑柯夫說道,「這就是我不懂的地方??赡苁俏也涣私獾厍蛉说倪\作方式,不過我認為
地球那邊不會都只是遭遇旱災(zāi)的農(nóng)夫吧。就我從可以得的新聞集綿中所知,希爾德一黨畢竟
還是少數(shù)。地球為何會被煽動的少數(shù)農(nóng)人跟妄想者給牽著鼻子走?」
「這是因為哪,主委先生,地球上有太多憂慮的人類呀。鋼鐵工業(yè)可見到太空飛行時代
將逐漸壓迫輕工業(yè)與非鐵合金工業(yè)。許多的礦業(yè)組織擔(dān)心地球外的競爭者。任何人找不到模
型屋的鋁合金時,都確定鋁材都運到火星去了。我認識一位加入反浪費運動的考古學(xué)教授,
因為他的挖崛計劃得不到政府資助。別人告訴他政府的錢都拿去作火箭研究跟太空醫(yī)學(xué),而
他也寧愿這么認為?!?
??路蛘f道,「看來地球人似乎跟我們這邊的火星人沒什么不同。不過最高評議會又是
怎么回事?為何他們也附和希爾德?」
狄格比苦笑。「政治說起來非常令人不高興。希爾德提出一個議案,要成立委員會調(diào)查
太空飛行的耗費問題。或許四分之三以上的議員,都反對成立這個沒有意義的部門--真的
很無聊。問題是哪個立法員敢反對浪費調(diào)查?否則好像他有什么利益的掛鉤,或是害怕他本
身就是制造浪費的樣子。希爾德可是一點都不怕去戴別人帽子的家伙,且不管是真是假,都
會成為他下次參選的有力因素。因此議案就通過了。
「然后問題就是指派調(diào)查委員。那些反對希爾德的議員都不愿成為調(diào)查委員,以免所作
結(jié)論對他們的政治生涯造成傷害,對此保持沈默才不致變成希爾德的靶子。結(jié)果是,只有我
是唯一一個公開反對希爾德的調(diào)查委員,而代價將會在下次選舉付出?!?
「我很遺憾聽到這回事,議員先生??磥砘鹦遣]有比我們想像中還要多的朋友。但我
們也不愿失去任一位。不過,要是希爾德真的贏了,他的下一步是什么?」
「我想,」狄格比道,「那是很明顯的。他希望成為下屆的環(huán)輿總裁?!?
「他會成功嗎?」
「若沒有其他事情阻止,他一定會的。」
「然后呢?他會停止這個反浪費活動嗎?」
「我不敢肯定。我不知道他會不會在選后持續(xù)他的計劃。然而,若你要我推測的話,他
不會放棄活動來保住他的支持度。那是他捶手可得的?!?
??路蚓鹬南ドw。「好吧。若是這樣的話,我麻煩你給點建議。我們火星上的人民
能怎么做?你-解地球,你知道狀況,但我們不是。告訴我們怎么辦?!?
狄格比站起身來走向窗戶。他從高望向下方的圓頂與其他的建筑物;在其間的是荒涼的
紅色巖地;向上去是紫色的天空和遙遠的太陽。
他并不回頭的答道,「你認為你真的喜歡火星嗎?」
??路蛐χ?#xff0c;「我們大多數(shù)的人都不知道其他的世界,議員先生。我想地球可能是有點
奇怪的地方,并且會讓人不怎么舒服?!?
「但火星人不能適應(yīng)嗎?地球不會比這里更嚴酷。你不認為你的人應(yīng)享有在開放的天空
下自由呼吸的權(quán)利嗎?你以前在地球待過,你應(yīng)該還記得?!?
「我嘗試著回憶。不過要解釋有點困難。地球就在那兒,它適合人類,而人類也適應(yīng)
它。人們一開始就將在地球生活得好好的。火星卻不同?;鹦鞘且粋€初開的地方,原來并不
能住人。人們要想辦法才能過活,他們要建造這個世界,而不是從開始就可以在此生活的。
雖然剛開始條件很差,但我們建造它,一當我們完成后,我們就擁有我們所要的世界。知道
你自己在建造一個世界,感覺相當好。在地球就不能有這樣的興奮感了。」
評議員道,「我想一般的火星人并不會這樣地富有哲學(xué)意味,為了未來數(shù)百代的子孫而
愿在這兒辛苦。」
「不,并不是這樣?!股?路?qū)⒂彝确旁谧笙ド?#xff0c;抖動著腳說?!妇拖裎覄倓傊v的,火
星人跟地球人很像,這是說他們都一樣是人類,而人類并不會去在意那些生活上的哲理。同
樣地,我們需要靠這發(fā)展中的世界中生存的東西,不管你注意到?jīng)]有。
「以前我父親常寄信到火星來給我。他是一個會計師,而且終其一生都未轉(zhuǎn)業(yè)。地球從
他出生到去世,都沒有改變。他沒看到什么特別的事情發(fā)生。每天的日子過得都一樣,而生
活就好像只是在臨終前,慢慢耗掉你有的時間而已。
「在火星上,一切都不一樣。每天都會有新的變化--都市成長,空氣循環(huán)系統(tǒng)效率增
加,極地冰帽輸來的水管多了一條。而現(xiàn)在,我們已開始計畫成立一家自已的媒體公司。我
們可能會叫它『火星通訊報』。如果你沒在這種身邊都一直成長的地方待過,你就不會知道
這感覺多好。
「不,議員先生,火星雖然條件嚴苛,而地球就較舒適多了,不過我覺得,如果你將我
們的孩子們帶到地球去的話,他們絕不會感到快樂的。對其中的大多數(shù)而言,或許他們說不
出原因,不過都會提不起勁來;悵然若失與無助的感覺。我認為他們可能都無法適應(yīng)下
去?!?
狄格比離開窗口,在他那光滑的粉紅色臉頰上,眉頭深鎖說道,「如果真是這樣,主委
先生,我只能對你們說聲抱歉。對你們所有人感到抱歉?!?
「為什么?」
「因為我想你們所有的人已經(jīng)無法再做什么來改變。那些在月球和金星的也是一樣。現(xiàn)
在還不會發(fā)生;或許在今后一兩年也不會。但是很快地你們都要回到地球去了,除非……」
??路虬欀陌酌肌!冈鯓?#xff1f;」
「除非你們可以在地球以外找到其他的水源?!?
??路驌u著頭?!缚磥聿辉趺纯赡苻k到,是吧?」
「不太可能?!?
「而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方法了嗎?」
「一點都沒有?!?
狄格比說完就離開了,而??路騽t望著空中想了好一會兒,然后敲擊本地通信器。
過了一會兒,泰德.隆走了進來看著他。
??路虻?#xff0c;「你說對了,孩子。他們真的無能為力,即使是那些跟我們關(guān)系良好的也一
樣束手無策。你是怎么在事前就知道的?」
「主委先生,」泰德說道,「當你研讀過了『危機時期』的資料,特別是有關(guān)于廿世紀
方面后,所有政治上的決定都不會出乎你的意料之外。」
「是嗎,或許吧。不管怎樣,孩子呀。狄格比議員對我們甚表遺憾,你可以說他是出乎
真情,但事實還是如此。他說我們要不就回到地球去--否則就要自已再另覓水源?!?
「你知道我們一定找得到的,不是嗎?」
「我只知道我們『可能』找到,孩子。這是件很危險的工作?!?
「如果我們湊到足夠的志愿者參加,那么所有的危險就是我們自己的事了?!?
「進行得如何?」
「還不壞。有些男孩現(xiàn)在已經(jīng)支持我了。例如,我已說服瑪利歐.理奧茲加入了,你知
道他是最好的一個?!?
「就是這樣--志愿者是我們擁有的最優(yōu)秀的人員。我實在很不愿意核準這項行動。」
「如果我們回來的話,一定會值得這趟旅程的?!?
「如果!不吉利的字眼呀,孩子。」
「而我們要做的是件不平凡的大事?!?
「那么,如果地球方面不愿意提供這項行動的幫助的話,我會通知弗伯斯衛(wèi)星,要他們
盡可能地將水坑的水源提供給你們。祝你們幸運?!?
在土星五十萬哩之上,瑪利歐置身在虛空的搖籃里恬然欲睡。穿著他的太空裝緩緩地溜
出船艙,數(shù)著眼前的繁繁星光。
最初,在剛開始的幾周飛行,一切都跟拾荒的日子沒有兩樣,只不過想到每航行一分
鐘,就代表著又離開了人類世界數(shù)千哩遠。這種感覺倒挺令人厭煩。
為了要通過小行星帶,他們設(shè)定了對黃道面升高的航程。也因此他們消耗掉不少或許是
不必要的的水。雖然在二維投影盤上看到了上千個、密密麻麻猶如蟲子的小光點,但那只不
過是分布在數(shù)千兆立方哩的空間里,繞日公轉(zhuǎn)的一群團塊,去防止那幾乎不可能發(fā)生的碰撞
情形。
然而,當通過小行星上方時,他們之中還是有人計算了一下可能碰撞的機會。所得到的
數(shù)值非常的低,使人突然地想做做「太空飄浮」。
每天的日子悠長,太空中空無一物,因此一次只需要一個人操控就行了。
剛開始大家只敢嘗試個十五分鐘,后來有人增加到卅分鐘。最后,在他們遠遠駛離小行
星帶后,幾乎隨時在每艘船的后面,都用纜繩懸著一個人出來觀望。
那是再簡單不過的了。用他們以前討拾荒生活時的纜繩,兩端都有磁力相連結(jié)。先將一
端連住自己的太空裝,然后爬出船身,把纜繩的另一端緊鎖在艙殼上。然后停一會兒,將你
的電磁靴貼在金屬殼上。
再接著用點力量從表面輕輕躍起,慢慢地,非常緩慢地,你就會被舉起來;因為太空船
較大質(zhì)量的關(guān)系,它會比你更慢地往下移動。你將會不可思議地、無重地飄起。當太空船離
你足夠遠時,用你的大手套輕輕地抓著連結(jié)你的纜繩。太用力的話,你就會飄回太空船,或
說是太空船飄向你。抓的力道恰到好處,摩擦力會將你給停住。因為你的速度跟太空船相
同,所以看來太空船就像是靜止在你的下方,猶如一條不可思議地線圈將你撐住在太空中。
你只能看到太空船的一半。其中一半是由微弱的太陽所照耀,若無太空裝的偏極面鏡的
保護,亮面看來仍是十分地明亮。另一半則是黑暗,除了黑暗還是黑暗,一點也看不到。
沈靜的太空將你給包圍起來。而你的太空服內(nèi)保持溫暖,呼吸的空氣自動更新,并且有
特殊的容器裝著食品和飲料,使你可以稍微移動頭部就能用嘴吸到,而排泄物也能適當?shù)貛?
你處理。最重要的是,無重力下有著不可言喻的快感。
你從未在人生中體會到這種快樂。日子不再冗長無味,而日子總是不嫌長,且日子永遠
不夠長。
他們在大約三十度角處通過木星的軌道。在那幾個月里,木星是天空中最亮的一個天
體,除了那太陽的白綠光以外。在最亮的時候,有些拾荒者宣稱他們看出木星的整個球型,
其另一面完全都在黑暗面的一邊。
然后數(shù)個月后其光輝漸黯,直到有一光點的亮度逐漸地超過木星。那就是土星,起初只
是一個光點,而后變成了橢圓的發(fā)光團。
(「為什么是橢圓形?」有人這么問,一會兒就有人回答道,「當然羅,是它的光環(huán)的
緣故?!?#xff09;
每個做「太空飄浮」的人都朝著同一個方向,不斷地觀看著土星。
(「嘿,老兄,進來吧?;斓?#xff0c;該論到你回來做事了?!埂篙喌秸l?我的表說我還可以
待在這兒十五分鐘呢。」「你動過手腳。而且,我昨天已經(jīng)多給你廿分鐘了?!埂改悴粫?
給你奶奶兩分鐘的時間吧?!埂高M來,混帳東西!要不然我就出去了。」「好啦,我回去。
真受不了你,吵死人了?!篃o論如何吵架并不會真的發(fā)生,至少在太空中。因為感覺真很
好。)
土星漸漸地變大變亮,最后終于超越了太陽。土星環(huán)與他們接近的航道有相當?shù)慕嵌?#xff0c;
以致于只有一小部分被土星所遮住。隨著他們的靠近,土星環(huán)擴展得更大,而他們的角度卻
漸漸得減小。
土星的月亮則在其旁的天空出現(xiàn),猶如螢火蟲一般安靜地靠在黑暗的天空。
瑪利歐.理奧茲很慶幸他并沒有睡著而能再見到這些景象。
土星填滿了半個天空,分布著橘色的條紋,黑暗半球從右方的四分之一處將其切開成兩
半。在明亮半球上的兩個黑點,是它兩個月亮的投影。在他的左后方(當他的頸子想向左后
方偏轉(zhuǎn)時,為了維持角動量,他身子的其他部分則些微地向右方傾斜)則是發(fā)出白色鉆石光
芒的太陽。
他最喜歡看的就是土星環(huán)了。在左方,它們延伸埋入土星后方,散發(fā)著三段亮帶的橘紅
色光輝。而在右方,它們的起始處雖藏在陰影中,不過延伸出來逐漸接近與變寬。它們漸寬
地彎延過來,就好像號角的型狀一般,而后當他們愈靠近,土星環(huán)卻愈變愈模糊,最后就好
像是團濃霧的模樣。
在拾荒者船隊剛駛?cè)胱钔鈱拥墓猸h(huán)處,光環(huán)平順地破開來,說明了它的結(jié)構(gòu)與其說是固
體的發(fā)光帶,倒不如說是由冰碎塊物質(zhì)所形成的群體。
在他的下方,或者清楚地說是在他的腳所指的方向,約廿哩遠處,可以看出光環(huán)的冰碎
塊。它的外型為不規(guī)則、對稱破缺,四分之三在亮處,而其它的四分之一好像是用刀切下在
黑暗處。較遠的碎塊則好像閃亮的黯淡星塵,當你更跟著它們下降,它們又再度形成了環(huán)
狀。
冰碎塊靜止不動,不過那是因為太空船跟土星環(huán)外圍,繞著同樣周期的軌道運轉(zhuǎn)。
理奧茲想到,昨天他到過最近的一個冰碎塊上,為了將來的塑型,他上去做了一些記
號。明天他還要再去做一次。
今天--今天就來做「太空飄浮」吧。
「瑪利歐?」他的突然耳機響起了詢問的聲音。
有那么一會兒,理奧茲覺得相當不悅。該死的家伙,他現(xiàn)在沒有心情跟人講話。
「在這兒,」他回應(yīng)著。
「我想我標到了你的太空船了。你還好嗎?」
「很好。你呢,泰德?」
「不錯。」隆回道。
「在冰碎塊上的工作沒有問題吧?」
「沒有。我在這兒飄浮著?!?
「你?」
「偶爾也該輪到我出來晃晃了。眼前的景像很漂亮,是吧?」
「很好呀,」隆同意。
「你知道,我曾讀過地球的書…¨」
「你指的是爬地蟲的書,」理奧茲吼道,而且覺得在這種環(huán)境下不容易表達他的憤怒表
情。
「……而有些時候我見到如『人們徜徉在綠色草皮上』的句子,」隆接著說道。「你知
道,草皮好像是長長紙片的薄薄材質(zhì),鋪滿在大地之上,并且向上看去是有著白云的藍色天
空。你曾見過這樣子的影片嗎?」
「當然。那一點也不吸引我??雌饋砭陀蟹N冷冰冰的感覺。」
「雖然我想也是如此??傊?#xff0c;地球相當靠近太陽,而且他們有足夠厚的大氣層以保持熱
量。對我個人而言,我承認我討厭那種包在虛無的天空下的感覺。然而,我認為他們卻是相
當喜歡?!?
「爬地蟲都是膽小鬼!」
「他們提到了樹木,粗大的棕色樹干,還有風(fēng),你知道的,空氣流動現(xiàn)象?!?
「你指的是古代的景物。讓他們?nèi)ケA舭??!?
「跟那無關(guān)。他們所提到的是地球的美麗,幾乎是出自于情緒上的觀點。我自己想像過
好幾次,『那到底是怎樣的景象?我若有機會處在那狀況下,會不會跟地球人有同樣的那種
感覺?』我想得太多以致于忽略了最重要的某個東西?,F(xiàn)在我知道那是什么了。就是眼前這
些:沉浸在這完全平靜的宇宙之中?!?
理奧茲道,「他們不會喜歡的。我是說,那些爬地蟲們。他們太習(xí)慣待在他們的小小嘈
雜世界,無法欣賞這種在土星上飄浮著的感覺?!?
他稍微震了身子,然后緩慢地,平順地繞著他的質(zhì)心擺動。
隆說道,「是的,我也是這樣認為。他們被他們的星球所束縛了。即使他們來到了火星
也一樣,只有到了他們的孩子才得以解脫。總有一天人們會成立星際艦隊;那將是可搭乘幾
千人的巨大東西,而在艦上的自我平衡供應(yīng)系統(tǒng)可維持個數(shù)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時間。人類
會拓展到全宇宙去。但是在星系間航行新方法發(fā)展前,人類首先必需學(xué)會生活在船板上,因
此能夠向宇宙外殖民的,不是被地面給束縛的地球人,而是我們火星人。那是無可避免的趨
勢,一定是如此的。這就是火星的方式?!?
不過理奧茲并沒有回答。他已經(jīng)舒服地進入了夢鄉(xiāng),輕輕地旋轉(zhuǎn)身子,在土星五十萬哩
的高空上。
開始到土星冰環(huán)碎塊上的工作好像是倒霉到極點的事情。那種"無重″、"寧靜″、″
隱私″的太空飄浮,現(xiàn)在已完全被被那"既不寧靜″"又不隱私″的雜事給取代了。雖然"
無重″的特性延續(xù)了下來,但那只不過讓情況更接近地獄而非天堂罷了。
試試看操控一下通常的重型熱量投射機。即使這六尺高的機器結(jié)構(gòu)幾乎由金屬所組成,
但在這情形下它還是會飄起來,因為它的重力不會超過一盎司。但它的慣量仍跟以前完全一
樣,也就是說如果你不是非常緩慢的將它移動到定位,那它就會一直這樣運動下去,順便將
您給一起帶走。然后你就必需調(diào)整你太空服的虛擬重力場裝置,乒乒乓乓地給帶下來。
喀拉斯基就是將力場調(diào)得超過一點,讓他跟熱量投射機粗魯?shù)匾晕kU的角度落下。于是
他的膝蓋就成了這次遠征的第一件傷害報告。
理奧茲卻一直地在咒罵著。他一直有股沖動想用手背去抹掉額頭上的汗滴。當金屬跟矽
碰撞而在他衣服內(nèi)發(fā)出巨大聲響,他幾乎快屈服在那股沖動之中,不過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太空服內(nèi)的乾劑發(fā)揮它最大的吸水功能,同時由精巧的容器中恢復(fù)所需的水份,與補充含鹽
分的離子交換液。
理奧茲大叫,「混蛋,狄克,到我跟你說了再下來好不好?」
然后史文森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那么,你要我坐在這里等多久?」
「直到我告訴你,」理奧茲回答。
他拉緊了虛擬重力然后稍微提起熱量投射機。他放開虛擬重力,確定了投射機不會隨便
到處亂飄。然后踢開電纜繩(纜繩是連接到"地平線″后方的電源供應(yīng)器)并放開把手。
一當投射機接觸下,冰碎塊開始結(jié)泡而后蒸散。在他已經(jīng)挖開出來的大洞穴中又切出一
道缺口出來,而其崎嶇的外型也漸被熔得平坦多了。
「現(xiàn)在可以了,」理奧茲呼叫。
史文森所在的船就幾乎在理奧茲的頭上盤旋。
史文森大叫,「全都清掉了?」
「我叫你做你就做。」
一道微弱的細流從太空船前方的一個小孔中噴出。太空船逐漸向冰碎塊下降。另一個小
孔噴出的氣流用來控制側(cè)面的移動。然后船身直直地下降。
第三道氣流從后方噴出來緩沖向下的速度。
理奧茲很緊張地看著?!赶聛?。下來。你快成功了。」
太空船后方已經(jīng)進入洞口,差不多剛好尺寸。接著船腹愈來愈靠近邊緣。然后船因為摩
擦的振動而停下來。
這次是史文森開罵了?!高@個洞根本不合?!?
理奧茲氣得把投射機向地面摔去,然而自身卻反沖往天空飛去。投射機將地面濺起了結(jié)
晶灰塵。理奧茲則調(diào)了虛擬重力場漸漸地落下。
他說,「是你自己操控偏掉了,你這個笨蛋爬地蟲!」
「我很正確地在控制下降方向,你這吃灰塵的鄉(xiāng)巴佬!」
太空船側(cè)方的噴氣口朝后的氣流更強了,而理奧茲只希望快點離開這個鬼地方。
船身總算搖搖擺擺地航出洞口,在剛剛的產(chǎn)生的沖力未消除前,太空船往上飛行了半哩
高。
史文森緊張地道,「如果我們再失敗一次,我們又要換六七塊金屬盤了。挖得好一點可
以嗎?」
「我會做得不錯,你別擔(dān)心。只要你配合得好就行了?!?
理奧茲向上一跳,在三百碼的高處綜觀著他所挖出來的洞穴。找出被太空船進入時造成
的刻痕。圓形凹陷刻痕是集中在坑道中的一點附近。
他開始用熱投射機的射出口來將那里熔掉。
半小時后太空船終于安置在洞穴中,然后史文森穿上太空服,出來跟理奧茲坐在一起,
「如果你想要進船內(nèi)脫掉服裝的話,讓我來管熔冰的事情?!?
「我不要緊,」理奧茲道,「我只是想暫時坐在這兒看著土星。」
他坐在坑道的裂口。裂口跟太空船有六步的間隙。他所挖出來的空腔,有些地方冰壁跟
船距二尺,有些地方只有幾寸而已。很難想像這種合適的大小竟是用手工所作成的。最后的
調(diào)整工作,大概就是將水流慢慢地噴出,然后讓它自然地將裂口融合起來就成了。
土星橫過天空,緩緩地自地平面落下。
理奧茲道,「還有多少艘船沒有安置好?」
史文森回答,「我剛剛聽到,還有十一艘。而現(xiàn)在我們進來了,所以還剩十艘。其中有
七艘現(xiàn)在被冰卡著。兩或三艘已拆除裝備了?!?
「看來我們的情況還不錯?!?
「剩下來還有很多工作。別忘了架設(shè)另一端的噴射孔,以及纜繩跟電源線。有時候我在
想我們能不能成功。剛從火星出發(fā)時,我并不十分擔(dān)心?,F(xiàn)在我在這里邊操控時邊想『我們
不會成功。我們會困在這兒然后餓死在這兒,除了土星陪著我們以外,什么都沒有?!蛔屛?
覺得……」
他并沒有繼續(xù)說下去,只是坐在那兒。
理奧茲道,「你無聊得想太多了?!?
「你跟我是不一樣的,」史文森道,「我一直不停地想到彼得,和朵拉。」
「為什么?她不是已經(jīng)答應(yīng)讓你來了。在募集會上主委不是跟她談過了,等到你成為英
雄回去的時候,可以讓你們的生活安定下來了。她都已經(jīng)說可以了,不像亞當是偷偷地跑出
來的?!?
「亞當跟我又不同。她的老婆在出生時就該把她捏死的。有些女人會讓男人好像生活在
地獄一樣,不是嗎?她不讓他走--但是如果她能獲得到遺產(chǎn)和撫恤金的話,她寧愿亞當不
要回去算了?!?
「那么你呢?朵拉盼望你回去吧?」
史文森嘆了口氣,「我一直沒有好好地對待她。」
「我看是你太在意你的收入了。所以我絕不會這樣對待女人。多少價值有多少錢,一毛
不多。」
「錢不是重點。我在這里想過了。一個女人喜歡人陪伴,一個孩子需要父親。我現(xiàn)在到
底在這兒做什么?」
「要回家了?」
「啊啊,你不懂的?!?
泰德.隆走在土星冰環(huán)碎塊的高地上,心情卻如同他腳下的冰一般。一切似乎都很合理
地進行下去。他現(xiàn)在可以很清楚的回憶整件事情的緣由。
要推動一噸重的船并不需要到一噸的水。這并不是質(zhì)量對等于質(zhì)量,而是質(zhì)量乘以速度
等于質(zhì)量乘以速度。換句話說,你將一噸的水以每秒二哩的速度,與將兩百-的水以每秒二
十哩的速度往后推,其效果是同樣的。你最后都會得到相同的船速。
這是指你必需將氣流噴嘴做得愈窄,而氣流要加得更熱。不過如此一來副作用也顯現(xiàn)出
來了。噴嘴愈窄,由于摩擦與紊流所造成的能量損失也愈大。氣流愈熱,噴嘴的控制愈難、
壽命愈短。因此這方面的限制很快就到達極限。
然后,因為固定的水量靠著設(shè)計過的噴嘴,可以推動比自身更重的太空船,水的需求就
隨之變大。貯水艙的空間愈大,航行艙頭的尺寸也愈大。因此他們開始將遠程船制造得更大
更重。但是伴隨的是結(jié)構(gòu)支撐負擔(dān)加重,焊接更困難,引擎要求的精確度更高。所以,這方
面的限制同樣地很快就到達極限了。
接著他就找到了所有這一切的基本缺陷--一個牢不可破的概念:燃料必需要在太空
船"內(nèi)部″;金屬外殼一定要包圍住百萬噸的水。
為什么?水不一定要是水。它可以是冰,而冰的型狀可以自己塑造。可以在冰里挖洞進
入。航行艙頭跟噴嘴可以安置在其中。電磁纜繩可以用力場牢牢地將艙頭和噴嘴固定在里
頭。
隆覺得他腳下的地面在震動。他正走在冰碎塊的前部。十幾艘船進進出出,正在對在冰
碎塊開挖而施工,而地面卻因不斷的沖擊而頻頻顫抖。
冰塊并不需要被開采。它們就于土星環(huán)上成塊狀存在著。這也就是土星環(huán)的原貌--一
大群大多是純冰塊的天體,繞著土星而運轉(zhuǎn)。從分光儀偵側(cè)推得,而現(xiàn)在他們親眼證實。他
現(xiàn)在就站在其中的一塊大冰塊上,長度超過二哩,厚度將近一哩。這大約是五億噸的水量,
全都在包含這么一個土星環(huán)碎塊上。
不過現(xiàn)在他又將意識拉回到現(xiàn)實上來了。他雖然從來未跟人提起,將冰碎塊改造成太空
船所要花的時間,原先預(yù)估是兩天。然而至今已花了一星期,而且他也無法想像還剩下多少
的工作天數(shù)。他甚至不敢說這項工作能否成功。他們真的能足夠精巧地控制氣流噴嘴,將這
二哩大的冰塊拋離土星重力的吸引嗎?
帶來的水已經(jīng)消耗光了,不過他們可以隨時就地抽水來喝。然而食物貯存量卻相當令人
擔(dān)心。
他停下來向上望,雙眼盯著天空。那個物體是否變大了呢?他要測量一下與它的距離。
在此時他猶豫了一下,因為實在不應(yīng)該再增加其他人的困擾。
至少,他們的士氣仍舊十分地高昂。所有成員似乎都很熱心于這趟土星遠征。他們是第
一批來到這么遙遠的人類,第一批穿越小行星帶,第一批親眼見到木星的光輝,第一批--
這樣地接近土星的人類。
他原本不認為五十個這般的實際、硬脾氣、互搶獵物的太空拾荒者,會有這樣情緒化感
覺。但他們就是如此,他們以此為榮。
當他持續(xù)走下去,從地平線下方出現(xiàn)了兩個人和半艘太空船。
他很有精神地打招呼,「嗨,大家好!」
理奧茲回道,「你怎樣,泰德?」
「你猜猜看。跟你在一起的是狄克嗎?」
「當然。過來坐下。我們剛準備要冰封住裂口,但是我們正想找個藉口偷懶一下。」
「我可沒有,」史文森道?!肝覀兪裁磿r候可以離開,泰德?」
「一當我們辦好就走。這好像等于沒有回答你的問題吧?」
史文森有點無力地,「我還期望有其他的回答?!?
隆再往上望,仔細看著天空中的那片不規(guī)則光芒。
理奧茲隨著他的視線看去,「有什么不對勁嗎?」
隆并沒有立即回話。除了橘紅的土星與其環(huán)碎塊以外,天空是一片黑暗。土星此時有四
分之三在地平線以下。半哩外有艘太空船自這個冰塊小行星升起,被土星照得散發(fā)橘紅色
光,然后再度落下。
地面稍微地震動了一下。
理奧茲道,「『影塊』有什么不對勁嗎?」
他們是如此地稱呼它。那是一塊距他們所在地、最近的另一土星環(huán)冰碎塊,處在土星環(huán)
的稀薄外緣,大概跟他們相距廿哩,其上的山脊地形可以看得出來。
「你看來覺得如何?」隆問道。
理奧茲聳聳肩。「好了。我看不出有什么不對勁的?!?
「不覺得它變大了嗎?」
「它怎么會無緣無故地變大?」
「到底有沒有變大?」隆追問下去。
理奧茲跟史文森仔細地看了一會兒。
「它真的變大了,」史文森道。
「你先將這個印象灌輸?shù)轿覀冃睦锪?#xff0c;」理奧茲爭辯著。「如果它變大的話,那就是說
它向我們靠近過來?!?
「那有什么不可能呢?」
「這些物體都是在固定的軌道上耶?!?
「在我們來之前是這樣,」隆說道。「你看,有沒有發(fā)現(xiàn)到?」
地面再度震動。
隆說道,「我們這星期來對這冰碎塊敲敲打打。首先,廿五艘船登陸在上,立刻就會改
變它的角動量。當然,改變的量很小。然后我們將它的一部分給熔掉,而且都自同一端切割
過來切割過去的。一星期下來,我們可能已經(jīng)稍稍地改變了它的角動量。這兩個冰碎塊,我
們所在的這塊以及那『影塊』,是有可能會碰在一起?!?
「有這樣大的空間,它不一定會撞到我們,」理奧茲思考了一會兒?!付?#xff0c;如果我們
準確的分辨它真的變大,它又能移動得多快?我是說,相對于我們的速度?!?
「它不用移動的很快。它的角動量跟我們差不多大小,因此,無論它怎么緩慢地跟我們
碰撞,我們都會完全地被擠出我們的軌道,也許就向土星下墜,那是最糟的情況。事實上,
冰的延展強度很低,所以我們兩個冰碎塊都可能破裂成一堆碎石。」
史文森突然站起。「混蛋東西,如果我以前能在一千哩外辨別出移動的艙殼,我現(xiàn)在也
能看出廿哩外的山脈在搞什么?!顾D(zhuǎn)身回到太空船里。
隆并未阻止他。
理奧茲道,「那個緊張的家伙。」
鄰近的那顆小行星上升到天頂,從他們頭上經(jīng)過,然后又開始降下。二十分鐘后,在剛
剛土星消失的反方向的地平線,隨著行星的再度出現(xiàn)將天空一角染成橘紅。
理奧茲透過無線電,「嘿,狄克,你死在里頭了嗎?」
「我正在觀測?!箓鞒錾驉灥幕貞?yīng)。
「它在動嗎?」隆問道。
「是的?!?
「朝向我們?」
停頓了一下子。史文森的聲音相當難聽。「正朝我們的鼻子過來,泰德。軌道的交會將
在三天后?!?
「你胡扯!」理奧茲大喊。
「我檢查了四遍,」史文森道。
隆的思緒完全空白?,F(xiàn)在他們要怎么辦?
其中有些人對處理電磁纜繩感到麻煩。它們要求精確的放置;為使磁場能發(fā)揮最大效
應(yīng),其幾何位置要幾近完美的程度。在太空中,或是在大氣層,位置的精確度就不是那么重
要了。當動力一開始,纜繩就自動地排好了。
但在這兒一切就不相同了。他們需要沿著小行星地表鑿出溝來,然后放入纜繩。如果繩
的方向比計算差了幾個秒弧,則多馀的力矩就會產(chǎn)生,結(jié)果將造成無可彌補的能量損失。到
時候就要再重新鑿溝,纜繩也要重新定位。
大家已經(jīng)累得昏昏沈沈在進行工作。
然后有個通知傳給他們:
「所有人員準備噴射推進?!?
太空拾荒者不能算是那種受過精良訓(xùn)練的人員。一群群人們抱怨、咆哮、喃喃自語地就
其位置,要將他們所在小行星的軌道分離出去。
就在大約廿四小時前,其中有個人向上一看且大喊,「老天呀!」
在他身旁的也隨他一望然后道,「怎么會這樣!」
一當幾個人注意到,所有人都知道了。一下子成了宇宙間的最大新聞。
「你看那個影塊!」
它彷佛是受感染的傷口般橫在天空。大家看著它,發(fā)現(xiàn)其大小竟是原來的兩倍,而且每
個人想著為何沒有早點注意到異狀。
工作突然整個停頓下來。他們包圍住泰德.隆。
他解釋道,「我們現(xiàn)在不能走。我們沒有足夠的燃料,而且也沒有多馀的設(shè)備再去另找
一顆冰碎塊了。所以我們必需繼續(xù)待下來。現(xiàn)在影塊是漸漸趨向我們,因為我們在這里的工
程已經(jīng)使它脫離原來的軌道了。我們只有繼續(xù)的切割下去。既然我們不能再朝舊有的方向再
切下去,以免使情況更糟,讓我們從另一邊來下手?!?
他們回去工作,使用更強大的火力。每隔半小時影塊就自地平線升起,而每次都比以前
變得更大更有威脅。
隆并沒有把握一定會成功。既使長程的噴射控制反應(yīng),既使小行星冰塊水的供應(yīng),既使
熱投射機的熔水輸入驅(qū)動艙的流量,一切都正常。但這并不能保證在巨大的沖擊力之下,纜
繩的磁力場能維持住這顆小行星而不碎裂開來。
「準備!」隆的接受器響起。
隆叫道,「準備!」
他的身邊一切都在振動。在他監(jiān)視盤上的星圖嚴重地顫動著。
他的身后,是一段閃亮的冰晶泡-,慢慢地向后長長地延伸。
「燒起來了!」有人大叫。
燃料一直地在燃燒。隆很怕它停下來。六個小時里,一切就是燃燒、晰晰聲響,氣流噴
入太空之中;冰塊轉(zhuǎn)化成蒸氣而向外拋出。
影塊愈來愈接近他們了,但是除了眼睜睜地盯著其上的山脊外,他們此時什么都不能
做。他們可以很明顯地看到在那崎曲不平的表面上,有著起起伏伏的山峰跟山谷。但當冰碎
塊沿著軌道回到原來的方位角時,已經(jīng)離開有半哩以上的距離。這可說是脫離土星的重力束
縛了。
噴射氣流停了下來。
隆彎著他的座椅,閉上眼睛。他已經(jīng)有兩天沒有吃東西,不過他現(xiàn)在還不想吃?,F(xiàn)在已
經(jīng)沒有其他的冰碎塊可以威脅他們,即使現(xiàn)在有一顆正朝他們運行過來也一樣。
他們又再度回到碎塊的表面上,史文森道,「我在看到那該死的冰塊朝著我們掉下來
時,我一直在對自己講,『不會發(fā)生的,我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fā)生的?!弧?
「混蛋東西,」理奧茲道,「我們太過緊張了。你有沒有見到吉姆.戴維斯?他嚇得臉
都綠了。我自己也太多慮了些。」
「不是這樣的。并不只是…死亡的事情,你知道的。我一直在想著…我知道聽來非???
笑,不過我還是一直在想著朵拉,她曾警告我會害死自己,而且她也永遠聽不到我最終的遺
言了。在那種時刻有這樣的態(tài)度是不是頗令人不快的?」
「聽好,」理奧茲道,「因為你自己想要,所以你結(jié)了婚。我管你這方面有什么問
題?」
當時的船隊,現(xiàn)在合而為一,正由土星航回火星?,F(xiàn)在他們一天航行的路程是來時花上
九天的時間。
泰德.隆為了緊急狀態(tài)而將所有船員擠在一起。廿五艘拾荒船現(xiàn)在都包含在這從土星環(huán)
采來的冰碎塊中,而目前無法分別迂回或移動,動力燃料的協(xié)調(diào)變成相當煩瑣的問題。頭一
天旅程的振動幾乎讓他們搖得人仰馬翻。
至少,后來總算安定下來,并以平穩(wěn)的速度在推進。第二天快結(jié)束時,他們剛超過了每
小時十萬哩,然后再提升到百萬哩的速度。
隆的太空船處在這「凍結(jié)」艦隊的尖頂部,所以是唯一一艘有著五個方位視角的船。身
在這個位置上令人感到相當不舒服。隆發(fā)現(xiàn)他緊張地了望著,在多艘船的巨大動力下,想像
著星星慢慢地從他們身邊呼嘯而過。
當然它們不會如此。眾星們?nèi)匀皇窃谌祟悷o法達到的距離外,穩(wěn)穩(wěn)地釘在那黑色的背景
上。
開始的數(shù)天里,大家有些抱怨。并不只是他們大空飄浮的機會被剝奪了,而且由于加速
所造成的虛重力場超過他們以往適應(yīng)的程度。隆坐在水墊椅上,對那似乎永無止盡的壓力討
厭到極點。
他們每隔四小時就停止噴射推進一小時,但隆仍是煩燥不安。
從最后一次他從太空船的窗口見到火星,到現(xiàn)剛好一年了。自從那以來發(fā)生了什么事?
火星殖民地是否還在呢?
隆每天朝火星發(fā)出無線電脈波,但緊張情緒與日俱增。沒有從火星傳來的回音。不過他
也不期望會收到?,F(xiàn)在火星跟土星分別在太陽的相反兩側(cè),直到他們升離黃道面到足夠的高
度,讓他們與火星的直線空間清道,通信訊號才不會受到太陽的干擾。
在小行星帶外緣的高處,他們達到最大的速度。從一側(cè)的噴嘴噴出的短暫氣流,接著是
另一側(cè),然后這艘巨大「太空船」就開始轉(zhuǎn)向。后方的幾個噴嘴又再度發(fā)出強大氣流,但是
這次的效果卻是要開始減速。
他們通過了距太陽一千萬哩的高空,然后彎曲航道朝向與火星軌道相交的方向。
距火星還有一星期的旅程,來自火星的回應(yīng)終于收到了,雖然是片片斷斷、受以太雜訊
扭曲、無法解讀,但它們確實是來自火星。因為他們跟地球或金星的現(xiàn)在位置角度太大,所
以可以毫無問題地分辨出來。
隆總算松了一口氣。再怎么說,火星上終于還是有人類在。
剩下的兩天旅程,通信訊號已經(jīng)強到可以清淅地聽出??路虻穆曇袅恕?
桑柯夫道,「哈羅,孩子?,F(xiàn)在是凌晨三點。人們似乎從不多為老年人想想。我才剛從
床里被拉出來。」
「我很抱歉,主委。」
「別這樣,他們也只是遵照程序行事而已。我恐怕還是要問一下,孩子。有沒有人受
傷?甚至是死亡?」
「沒有人死亡,主委。一個都沒有。」
「呃……那么水呢?還有沒有剩下?」
隆故意表現(xiàn)得很不在意的說,「十分充夠?!?
「既然如此,盡可能地趕回來吧。當然,不要再碰運氣了。」
「你們那邊的情況怎樣?」
「還算過得去啦。你們什么時候會到?」
「兩天。你們可以撐到那個時候嗎?」
「我試試看?!?
四十小時之后,火星變成了亮紅色的球體,而他們正順著螺旋軌道要降落在行星港口
上。
「慢慢地,」隆自言自語,「慢慢地。」在這種情形下,如果他們航行太急速的話,既
使是火星薄薄的大氣層,仍然會對他們造成致命的傷害。
因為他們是直接從黃道面上方而來,所以螺旋軌道是由北向南。白色的極地冰帽剛好在
他們的下方,夏半球漸漸變小,再漸漸變大。當行星愈靠近,地面上的景觀就能愈清楚地分
辨出來。
「準備降落!」隆大喊。
??路蛳氲侥切┖⒆觽兗磳⒁貋?#xff0c;盡量嘗試著讓他看來平靜些。不過他們確實做得太
好了。
直到幾天前,他都不能確定他們是否還活著。一切看來好像是--無可避免地--他們
在火星到土星航道上的某處,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體。
在還沒收到消息之前,調(diào)查委員會已經(jīng)找了他幾個星期。他們堅持要他在公聽會結(jié)論文
件上簽字。這看來像是一份雙方彼此達成的協(xié)議。但??路蛑赖煤芮宄?#xff0c;他給予頑強的抵
抗,讓事情看來只是片面的行動,和那該死的公聽會。現(xiàn)在希爾德的選舉似乎是穩(wěn)操勝算,
而他現(xiàn)在也在試試他的運氣來激起輿論對火星的同情反應(yīng)。
因此他故意地拖延時間,在籌碼愈來愈少前盡可能地將事情懸著。
然而當他收到隆傳來的消息后,就決定要立刻采取行動。
文件就擺在他的桌上,而他在記者面前再作了一些說明。
他說,「從地球一年進口的總水量是一百萬噸。自從我們開始自己抽取火星水源后,這
次是最嚴苛的協(xié)定。如果我簽了這份件同意書,我們的工業(yè)將會癱瘓,未來的擴展會停止。
對我而言似乎地球不再將我們放在心上了,是嗎?」
他們眼光閃爍地望著他。狄格比議員已經(jīng)不在委員會里了,顯而易見地他已被這些人所
排擠掉。
主任調(diào)查委員不耐煩地指出,「這些你以前已經(jīng)說過了。」
「我知道,但是我現(xiàn)在已決定要簽字了,所以必需再把事情弄得清楚。地球是否已決定
要結(jié)束我們這個地方了呢?」
「當然不是。地球只不過想保持著它無可取代的水源供應(yīng)罷了?!?
「你們地球上現(xiàn)在有數(shù)千兆噸重的水?!?
主任調(diào)查委員道,「我們不能浪費任何一滴水。」
桑柯夫終于簽字。
這是他所要的最后宣告。地球有千兆噸的水卻一滴都不能浪費。
現(xiàn)在,過了一天半后,調(diào)查委員會跟記者們在航空站大廳等著。透過厚重的弧形窗戶,
他們可以看到火星太空機場外裸露的光禿禿地表。
主任調(diào)查委員很奇怪地問道,「我們還要等多久?而且,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知道
現(xiàn)在我們在等什么?」
??路虻?#xff0c;「我有一群孩子們曾經(jīng)到過太空,飛越了小行星帶。」
主任調(diào)查委員摘下他的眼鏡,用雪白的手帕擦了擦?!改撬麄兓貋砹藛?#xff1f;」
「是的?!?
主任委員聳聳肩,面向記者們眨眨眼。
在旁邊的小房間里,一群女人跟小孩們聚在另外一片窗戶邊。??路蚝笸艘徊较蛩麄兺?
去。他非常想和他們在一起,分享他們的興奮情緒。他,跟他們一樣,已經(jīng)等了一年。他,
跟他們一樣,曾經(jīng)一次又一次地以為那些孩子們已死了。
「你看到了嗎?」??路蛑钢麄?。
「嘿!」記者大喊?!甘且凰掖?#xff01;」
一陣疑惑的聲音從旁邊的小房間里傳出。
與其說是船形,倒不如說是被白云所遮住的一個亮點。云霧漸漸地變大而看得出它的外
貌來。那個物體在天空中分成兩個部分,下端是如大浪地奔騰出來云霧。當它漸漸地落下,
上端光亮處隱隱約約可以看出來立方體的外型。
它的外表崎曲不平,但在太陽光的照耀下,仍然閃閃地發(fā)亮。
那個立方體如同太空船一般地緩慢沈重地降落。它靠著巨大噴射流的緩沖穩(wěn)穩(wěn)地下降,
猶如一個疲憊的人安坐在他的椅子上一樣。
在這個時候,大廳里頭呈現(xiàn)一片寧靜。在小房間里的女人與小孩,以及另一端的政治家
和記者群全都靜止不動,所有的目光都向外望去。
那立方體的降落輪,遠遠地向后部噴嘴外伸出,慢慢地接觸地面且沈入了巖地。而后太
空船總算靜止不動,噴射氣流也停了。
不過大廳里的寧靜仍然持續(xù)了一陣子。
有些人從太空船里面出來,他們用鞋尖跟手上的冰斧,從側(cè)面的二哩高處爬下地面。跟
船身比起來,那些人好像是一群小蟲。
一個記者大聲地問道,「那到底是什么?」
「那是,」??路蚝芷椒€(wěn)地回答,「土星環(huán)上的一小片碎塊。我們的孩子們將船艙跟推
進噴嘴給安置在其中,然后一起把它給帶回家來。因為土星環(huán)是由那些冰碎塊所構(gòu)成的?!?
他向著仍是鴉雀無聲的大眾說明。「那個看來像太空船的東西實際上只是一塊巨大如山
的固態(tài)水。如果它像這樣地降落在地球上的話,那么它會溶化開來,或甚至因為其重量而自
行裂開。不過火星上的溫度較低且重力較小,因此不會有那些危險。
「當然,一當這些事情都建立好之后,我們可以在木星和土星的衛(wèi)星上,以及小行星帶
里設(shè)立水資源站。我們可以依我們的需求切割土星環(huán)的冰碎塊,然后將它們帶到各個資源站
上去。我們的太空拾荒者都是這方面的專家。
「我們將會有我們所需要的水。你們現(xiàn)在看到的那塊有將近一哩立方的大小--或者
說,含有著地球愿意供應(yīng)我們的兩百年水。那些孩子們從土星回來已用掉了不少的水量。他
們告訴我在這五星期的旅程內(nèi)花掉了大約一億噸的水。不過,老天呀,你們看到在那冰山上
似乎看不出一點點的凹槽形狀。孩子們,你們都了解了嗎?」
他轉(zhuǎn)身向著記者。毫無疑問地他們都知道了現(xiàn)在所發(fā)生的事情。
他說,「麻煩你們將這些話記載下來。地球現(xiàn)在正擔(dān)心著他們的水源存量。它只有一千
兆噸,所以不愿多浪費一噸給我們。記載下來:我們火星民眾為地球擔(dān)心而不希望地球會遭
到我們曾遭遇過的事。記載下來:我們會賣水給地球。記載下來:我們會以合理價格讓他們
買到百萬噸水量。記載下來:地球可以不用再煩惱水源問題,因為火星可以出售以滿足他們
的需要?!?
主任調(diào)查委員再也聽不下去了。他可以看到未來的前途。當記者們拼命地在記錄時,他
隱約地看見那些對他嘲笑的嘴臉。
嘲笑。
在火星很漂亮地反擊了"反浪費活動″后,他似乎可以聽到在地球上對他的嘲笑聲。當
這項慘敗傳開來后,他可以聽到各地的爆笑聲。他可以看到那黑暗無底的深淵,掉進去的是
丟了政治前途的約翰.希爾德、以及地球上每個反對太空飛行的人--當然也抱括他自己在
內(nèi)。
在旁的小房間內(nèi),朵拉.史文森高興地大聲尖叫。而彼得,現(xiàn)在長高了二英寸,蹦蹦跳
跳地大喊,「爹地!爹地!」
理查.史文森才剛剛爬到地面上,透過銀色頭盔的面鏡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臉,正朝著
大廳走過來。
「你曾見過一個這么快樂的家伙嗎?」泰德.隆問道?!富蛟S結(jié)婚這件事會讓你如此高
興?!?
「啊,因為你在太空中待得太久了。」理奧茲道。

本文轉(zhuǎn)自
http://www.yifan.net/yihe/novels/science/xsa/xsa01.html

總結(jié)

以上是生活随笔為你收集整理的艾萨克·阿西莫夫作品的全部內(nèi)容,希望文章能夠幫你解決所遇到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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