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特的恐怖之门:谈周德东的恐怖小说《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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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國恐怖小說領域,周德東無疑是真正的“王”,什么王?段子王。這不是自詡自封的。據我所知,周德東寫恐怖小說已經6、7年了,卻總有講不完的故事,他就像變魔術一樣隨時會抖出一個段子,讓你冷不丁嚇一跳。這種持續穩定的創造力是驚人的,在國內恐怖小說作家中也獨樹一幟。今年年初他連續推出了《黑段子》《愛情啊你別開花》《恐怖小說家周德東親身經歷的恐怖故事》三部恐怖短篇小說集。在這些作品中,他第一次提出恐怖小說寫作的自傳性和親歷性,因而引起了讀者的更多的好奇和追捧。而其剛剛出版的《門》(花山文藝出版社2006年10月出版)則是國內恐怖文學開始以來難能的突破之作,作者對恐怖小說題材、語言和敘述的把握愈加自如、瀟灑。正如我在《恐怖小說在中國》一文中所說:“我將它比作中國的《人狼》,但是我敢肯定它比《人狼》更豐富,更精彩,也更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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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是一部奇特的作品。首先,它的寫作主體就非常奇特,封面上標明:周德東著,協助:東德周、韓浩月、龔潮燕。這在小說寫作的歷史上也是罕見的,就是說,這個小說是以周為核心,集合了另外三個人的智慧。我不知道他們的具體分工,但我想到的是這也許類似于影視的操作,或者說是以制作影視的流程和方式創作了一部具有新概念形態的“恐怖小說”。當然,我們還可以從另種角度來考察,比如我們今天看到的《聊齋志異》,難道就是蒲松齡一個人所為么?不大可能,它本身就來自民間,經過蒲松齡的收集、整理和創作,再經過朋友或者后人的完善然后又回到民間重新流傳才形成了今天的經典。所以說,《門》是一部奇特的小說,它糅合了現代文化工業制作的手法和民間集體加工與補充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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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的結構也非常奇特。在每一章的開頭,作者都加了一個段子,這個段子既是獨立的小故事,又有對每個章節的畫龍點睛的作用。在敘事上小說采用多重敘述的方式,對于一個情節的發生、進展和結局進行多角度多層面的描寫。這種敘事方式的妙處在于它既可以對事件進行梳理和解釋,又起到了由于觀察點的不同而使事件變得復雜化。比如女大學生顧盼盼被殺的過程,對現場的目擊就有幾種說法,由此也引出了多個人在現場的事實和真相,增加了事件的神秘感和對真正兇手的猜測。另外,小說設置了兩個同名同姓的女孩子,叫她們同時出現在現場,然后讓其中一個死去,再利用身份置換的詭計,使讀者誤入撲朔迷離的敘述迷宮或陷阱之內。當然,小說的敘事花招還遠不止這些,但是它確實給了我們一個啟示,就是說,精心的結構和敘述同樣會產生恐怖懸疑的效果。由此我也想到我們現在很多的恐怖懸疑作品,缺少的恰恰是對結構和敘述的整體的把握能力。有的過于隨意缺少邏輯和節制,有的則虛張聲勢,想玩敘述,結果卻由于才氣的短缺而被敘述埋葬而不知所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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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還有很多奇特的巧合,比如兩個女孩的同名同姓同班,比如不知情的兇手要殺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姐姐,還有小說中反復出現的“如果……不……,就不……”這樣的假設句。在這一點上《門》與《恐怖小說家周德東親身經歷的恐怖故事》不同,后者是真實的親歷的,而《門》則將小說虛擬化象征化。我一直以為,恐怖懸疑小說的前提可以也應該是非真實的,它是游戲——成人的并且是勇敢者的心理游戲,在這個前提下再由作家通過藝術的想象和自足的邏輯思維,營造出逼真可怕的細節和氛圍,搭建出一個獨立的恐怖王國。優秀的恐怖文學作家往往就是在這種看似巧合疑似偶然的真真假假的敘事中尋找事物某種必然的因果關系,從而模糊以至鏈接真實與虛構的界限,達到一種想象的心理的真實。比如小說中那個猙獰的嗜血“人狼”(伏食),也許在我們的現實世界中是不存在的,而在我們的想象和心理世界中,它卻是活生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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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作為小說的標題,是小說中多次出現的一個意象,也是小說邁進恐怖和悲劇的一道機關。在周德東看來,世界或者生活就是由一扇扇門組成,我們可以打開它,卻永遠不可能關上,除非死亡。而你一旦走進了一扇門,就必須進入另一扇門。你逃脫不掉,這就是命運的邏輯和人的定數。比如我們事后往往會回想事前的一個個細節,我們會反躬自問,為什么當初我不這樣,而是選擇了那樣?而當初的偶然選擇往往成了現在的一個必然結果。這種偶然與必然之間的張力也許就是恐怖產生的一個真空地帶,它隨時會破裂和填充。是裝載欲望還是毀滅欲望,是投胎新生還是觸碰死亡,這些全都是老天安排好的。 ?????????????????????????????????? 已發《文匯讀書周報》2006年12月8日)總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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